唐千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身在徐颜思的房间里。
此时,屋中无人,仅有暖炉里的沉香袅袅地在空气里浮动。
他望着床底下的鞋袜,忽然忆起昏迷时,一个温软馨香的身子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那人一滴滴滚烫的泪珠就落在他的脸颊上。唐千钰不禁抬手摸了摸脸颊,那是幻觉吗……
桂枝捧着换洗的新衣服进来,就看到唐千钰正要从床上爬起。她忙搁下手上的木盘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嘴里咕哝道:“你总算醒了,姑娘这下可以放心去歇息了,真是的,一个两个都那么倔,非要亲自照料你不可。”
唐千钰耳目灵敏,她说的小声,却还是被他听了去。于是他不由问:“我睡了多久了?”
桂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您在外面又是挨饿又是受冻的,昨儿还淋了雨,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姑娘命人把你抱进来的时候,你便是连夜高烧不退,姑娘为了亲自照看你,一夜未曾合眼,现在因为你染上了轻微的风寒!”
“她在哪?带我去看她!”听桂枝如是说,唐千钰顿时急了。
他刚刚醒来,身体还不太好,桂枝自不敢真的带他出门去找徐颜思。她将他按回床榻,替他盖上被子,道:“你不要急,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姑娘正在隔壁的厢房歇息,等她想见你的时候,她自然会来。”
桂枝说完这句,便退了出去,顺便帮他关上房门。
转身去了隔壁厢房,徐颜思正在喝着苦味弥漫的中药,偶尔拿手捂着嘴咳上一咳。
昨日她没带伞,就冲入雨帘与唐千钰相拥,自从中了朝死暮生的剧毒之后,她的身子骨就不太好,很容易生病。是以她昨天才淋了那会子的雨,便染上风寒之症了。
见桂枝一脸轻松地走了进来,小翠不禁问道:“唐公子可是醒了?”
“是醒了。刘太医昨儿说了,这个时候退了烧自会醒来。他醒来的时候,就立刻要找姑娘了呢。”桂枝朝徐颜思眨了眨眼,一脸促狭的笑意。
徐颜思半躺在罗汉床上,闻言开始陷入沉思。
他醒来了,就将他送回金国吧,他是金国的将领的,出现在吴国皇宫于理不合;而自己,也是要离开的,到时她就带着小翠回扬州老宅,过着她平淡宁静的生活。
打定主意后,她心里轻松不少,将碗中的药汤喝完,就着卧榻休憩了半晌,待日落西山,天色渐暗时,她起身去了主屋。
轻轻推开主屋的门,就见到唐千钰正站在床前更衣。见有人推门而入,他面色微赧,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微亮的烛光下四目相对,唐千钰的脸上顿时烧成一片红云。
徐颜思强自镇定地背过身去,淡然地说道:“整理好了,我有话跟你说。”
不知为何,唐千钰眉心一跳,直觉她会说些他不爱听的话。他心有顾虑,是以也没分心羞涩,大方地换上一袭墨绿色的长袍,便行至梨木桌前,为徐颜思倒了一杯茶。
徐颜思从容地在凳子上落座,看着他修长秀美如璞玉的手指托着茶壶,姿态优雅。她心下感慨,如今的唐千钰,当真是褪去青涩,隐隐有大将之风,这也不负他父亲一世英名了。
“你的身子已无大碍,明日便离开吴国罢。”
他忽然搁下茶壶,乌黑濯亮的眸子注视了徐颜思,缓缓地开口:“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离开么?”
她牵了牵嘴角,摇头,“不……我已经不恨你了,也没有厌恶你的意思。尽管如此,我们却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已经过了花信之年,只求平淡地过完余生,没有时间陪你继续消耗下去了。”顿了一顿,她抬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时光匆匆,他一下子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瞧瞧这身量,她仅及他的肩膀,连说话也要仰头看他,“你我做夫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如今你也休了我,想必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罢,你若愿意,还可以唤我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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