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轮胎在泊油路上飞速转动的声音，伴着一群男女的说话声，在深冬的夜色里显得清晰又明亮。
左谦看着窗外一排排的路灯，眼眸漆黑，不知情绪。
刚从北京回来的发小递了杯酒过来，攀着他的肩问道：“真让人去送了？”
“嗯。”左谦回眸，清淡地笑了笑，“不是你去了趟卫生间，回来义愤填膺地说碰到职场性骚扰吗？”
“害……”发小换了副表情，呸一声：“那老男人真不是个东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敢对人家小年轻动手动脚，真要乱搞，好歹找个你情我愿的啊。你还别说，我本来都准备冲出去英雄救美，没想到那女的比我想得还生猛……”
话题又歪到“生猛”上。
左谦不免想起言歆的模样，她，生猛？
他突然埋头勾了勾唇，这细微的表情被一旁大说特说的发小捕捉到，带了点朋友间的调侃，问他：“你熟人，是不是？”
不等他回答，便开始夸张乱猜：“你丫不会真是那姑娘的后台吧？你俩什么时候的事儿？”
左谦很难得地扔了一枚白眼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只长了年纪，没长脑子。”
发小跟他打诨，挑眉笑：“那姑娘长相就是你从小喜欢的那款吧，你看你初恋……”
剩下的话被左谦一个正色的眼神制止。
发小咳了咳，又好兄弟般地拍了下左谦，道了个歉：“我嘴碎，随口那么一说，你可别上心啊。”
这还真是他嘴碎了，左谦早前的女朋友虽然同是个长相甜美的女人，但两人分手最终还是因为家庭、工作等现实问题，和平分手，也没那么多狗血八卦。只是这么多年左谦忙于工作，对感情倒像是无心再经营的样子，他私下也会被左母左父旁敲侧击地追问，今晚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能让左谦分神在意的人，他一个没忍住，多了几句嘴。
左谦敛眉道：“她是叶语笙的师妹，顺水做个人情，说不定哪天能让叶语笙还回来。”
发小比了个赞：“不愧是你，都下班了还在操心职场上的人情往来，看来过完年我又可以出去旅游，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了。”
左谦笑：“滚。”
发小看见他右手上的沉香串：“好好的沉香木，怎么顶上串了一颗不值钱的南红？”
左谦收了点笑，往手上看了一眼，没接话。
这话出口，发小又暗骂自己嘴碎，一晚上连续两次触到好友的禁区。
他这边琢磨着怎么打哈哈揭过去，一旁的左谦却在沉默后说：“为了提醒自己，控制情绪。”
言歆在小区门口下车。
左谦的秘书口风太紧，她一路上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好自我良好地想，也许她跟老色鬼的卫生间争执被哪个话多的服务员看到了，传到了他面前，人家于是顺手帮她解个围？
除此之外，她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即便于他是举手之劳，但可是帮了她大忙。
原本王总监的骚扰举止把男人的下限无限拉低，可好人总能在这种时候力挽狂澜，让言歆并未完全对职场上掌握权力的异性失望。
她给左谦发短信：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提前接到电话的秦逸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他迎上来，往车里看了一眼，可豪车并不在意普通人的打量，车门一关，扬长而去，半点不留恋。
秦逸莫名有丝讪讪，装不在意讥道：“有钱人也出来跑车赚油费？看来这两年挣钱是挺难的。”
言歆解释：“老板的车，人家顺路送送我。”
“你们总经理？我刚才看到是个男的。”男人在细节上的观察有时也不输女人。
言歆嗯了声，有意隐瞒，怕把左谦的名字摆出来，惹秦逸不满。
她挽着他的胳膊，叹口气道：“下次这种部门聚餐我再也不去了，跟讨厌的领导打交道真烦。哦，还有不太熟的同事，我在饭桌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开启话匣子，言歆就难免多说了几句。
秦逸心不在焉地听着，垂眼看到言歆脚上的尖头高跟鞋，还有随着她步伐晃动的裤腿，都在黄灿灿的路灯下有种莹润的光泽感，像刚才锃亮的豪车车皮。
他因为接到电话，被迫暂停游戏，犯懒裹着深灰色的珊瑚绒睡衣，在她旁边显得更加黯淡。
某种不可言明的瞬间，他好像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刚才那股不适与尴尬来自哪里。
女朋友自豪车上下来的风姿，仿佛来自另一个他触及不到的世界。
他并没有仔细听言歆后面的吐槽，转头问道：“那要不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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