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是说，娘很有可能不是自焚？”
时黎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盯着云荞，骨节分明的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微微颤抖着。
云荞于心不忍，但还是点点头：“是的，这件事，时铮或许也知道一二。”
时黎怅然一笑，紧紧地闭上眼睛，撑着桌子的手捏成拳头。
脑海中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都仿佛因为云荞的一句话清晰起来，他想起儿时大哥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里面除了疼惜之外，还藏着其他情绪。
儿时的他看不懂，现在他总算是明白是什么。
愧疚。
是愧疚。
原来那些吃食，那些修炼的书籍并不全是大哥对他的爱惜，而是大哥对他的补偿。
真是可笑。
云荞看着格外痛苦的时黎，他现在就像是被摔在地上的白瓷，破碎不堪。
她的声音极轻：“师兄，既然已经来到时家，咱们一定要查清楚夫人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时黎并未回答，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睛，压制住内心的激荡的情绪后，冷静的看着云荞：“不忙，现在邀月楼的事情最重要，你方才说在海棠花树那里看到虞蓉，她去那里做什么？”
云荞看着时黎泛红的眼底，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师兄想的还是邀月楼的事。
这样清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邪神。
“不知道，我只看到她摆弄了一下亭子中的棋子，然后便一脸高兴地回去了。另外我用灵力查探过海棠花树，然后被一道魔气袭击。”
“魔气袭击，你可有事？”
时黎眼瞳微缩，他立刻走到云荞跟前，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手腕，仔细查探。
云荞安抚道：“无事，只是内府有些灼烧，我已经吃下丹药，现下已经好了。”
时黎确定她内府没有损伤过后才松开手，眼神之中满是责怪：“你怎么可以一人行动，若是那魔气再厉害些，该怎么办？”
云荞自知理亏，乖巧点头：“以后不会了，就是那树底下多半有些怪东西，说不一定就和邀月楼有关。”
时黎颔首，然后道：“既然是树底，那明日便挖出来瞧瞧。”
“挖树？”云荞眉眼中满是担忧：“那树看起来有上百年，时邵会同意？”
提到时邵，时黎脸上的表情冷下来：“明日他不会在府中，等他得到消息赶回来，那海棠花树早就被我们挖出来了。”
“好，那就听师兄你的，时间不早了，我们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起来就挖树。”
云荞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便陷入沉睡中。
再次睁眼，入目是朱红色的房梁，空气中漂浮着浅浅的水沉香。
云荞立刻翻身下榻，手习惯性的朝着枕边的霜雪摸去，但是枕头边哪里有什么佩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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