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2)
她拉着顾思的手沿着旋转楼梯一路跑到底楼，掌心传来属于他的温热，这点点温度顺着右手流淌到了心口。
江一笙真想楼梯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拉着他跑下去。
然而才刚刚跑到楼下，她笑着转头时发现紧紧牵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握了握什么都没握住的手掌，慌张地四处张望着，最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撞上了同样在找她的顾思。
“你别乱跑呀，我刚去给你买糖了。”顾思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一旁，将一包包装闪亮亮的糖果塞到她手心。
“我……”江一笙愣愣揣着糖，内心的不安逐渐消散，“我没找到你，有些着急了。”
顾思低眉轻轻笑了下，“我再去买瓶水，你在这等我。”
江一笙点了点头，在过道上找了个座位坐下。
商场里都是冷漠的陌生面孔，江一笙在这样的环境下并没有放松心情，她局促地攥着糖果坐得端端正正，等顾思回来。
十分钟后，顾思没回来。
一个小时后，顾思没回来。
天色渐暗，商场的人都走了，她还坐在那。从一开始的不安变成失落难过，像被抛弃在黑暗中的小猫，亦或是沉溺水中不能自救的受难者。
她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白天，见过落日时分的漫天红霞，也见过黎明那一刻从天际肆意倾洒下来的透明温暖。
可在她的世界沉浸在了永夜。
江一笙醒来时才刚刚早上五点，微弱的光透过窗帘映入屋内，将房间里的陈设映得朦朦胧胧。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心情极差地拉起被子蒙过头顶，只是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睡眠一向不好，最近经常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说是噩梦却不曾梦见过什么可怕的事物，但梦里那种空旷商场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太压抑了，她往往会从梦中惊醒，然后闭上眼直到闹钟响起才起床。
这样反复的低质量睡眠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日常生活，比如上课常常走神，有次广告学概论的课堂上她没撑住直接睡了过去，被老师点名批评了。
连顾思都察觉出来她的不对劲，抬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轻声问道：“怎么脸色不太好？”
自从发现江一笙并不抗拒自己摸她头之后就时常来那么一下，倒不是手感有多好，只是这个动作让他觉得很亲昵。
江一笙习惯性晃了晃脑袋，脱离他的“魔爪”，她老是担心刘海会被顾思摸乱。
“最近有点睡不好，可能期末压力太大了吧。”她没好意思说是因为每次都做梦梦到自己被他抛下才导致睡不好的，但是秀眉稍微敛起，不动声色地离顾思远了一点。
顾思还享受着刚才摸头的幸福感，没有发现江一笙的小动作，只是细心叮嘱她晚上早点睡，睡不着可以试试喝杯热牛奶。
“好，”江一笙点头应下，“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顾思在江一笙转身进了小区后仍旧站在原地，一直等到看不见她身影了才浅浅笑了一下离开了。
他感觉到自己离江一笙越来越近了，比起她对其他人礼貌温和的笑意，她在他面前更加真实，是只被挠一下就会反抗的小猫。会在买东西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服务人员也很辛苦，要跟他们说谢谢；会在下雨天因为泥水溅到了裙子而不高兴；会趁他不注意偷偷夹走他碗里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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