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三竿。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这人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跑出来敲锣,定有内情。有人说他子女不孝,有人说他蒙冤受屈,有人说他想出风头,说什么的都有。
锣声连响数下,众人禁了声。
敲锣老人道:“老朽一大早召集诸位,本不想扬家丑,奈何他欺人太甚,烦请各位评评理。”
“老大爷,您一把年纪,谁人欺负你?”
“叫我们评理,倒不如去县衙请县尊大人定夺。”
人群中,有几个热心人吱声。
“各位父老乡亲们,老朽要说的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县尊老爷公务繁忙,犯不着去添乱。”敲锣老人谦和地说。
“老大爷,那你赶紧给说说,我们听着呢。”
在民众的催促下,敲锣老人开口讲道:“老朽乃是张员外府上的管家,半个月前老太爷过世,员外伤心欲绝,强打起精神治丧,棺木、丧礼皆怎么好怎么来,碑文自然也不能差了。员外听闻李童生名声在外,请人写了帖子邀他写碑文。那李童生摆谱,把帖子撕了说请他没诚意,非要员外亲自去。员外伤心过度,感了风寒,不能出门,便命轿夫将他抬到府上商议。他倒好,进了府连员外的面也不肯见,大吃大喝,烂醉如泥。员外听闻他这般荒唐,强撑着病体去看他,话没说几句,他自己开价说平常写字按字的个数算,小字五两银子一个,大字十两银子一个。一篇碑文少说好几百字,竟要先收一千两银子的定金才肯动笔,否则免谈!”
一千两银子!
汤子义惊叫:“这差不多是一字千金了!”
通过县试和府试两场考试的学子被叫做童生,虽不如秀才、举人地位高,但还是非常受人尊敬的。窦耘想:这个李童生敢开这么高的价,是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
此时,围观的百姓们众说纷纭。
“李童生真是掉钱眼里了!”
“李童生漫天要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听着大部分人一味地批评李童生索钱不该,一胖子抢了锣,使劲一敲,装模作样地清了嗓子:“你们也不想想李童生可是咱们增城数第一的神童,半岁开口说话,两岁能背《三字经》,三岁熟读四书五经,四岁七步成诗,五岁……反正,他从小就厉害,十岁下场考,县试、府试皆是案首,他考中童生,摆了五天的流水席,十里八乡的人都去吃,谁不夸他聪明?就连县尊大人都说,他以后是做状元的料!我瞧着价钱是贵了点,可有他给老太爷写碑文,不亏!日后他真的高中状元,便是肯出一万两银子,也请不动人写了。”
敲锣老人细看这人,大叫:“我认得你,你就是李童生的三叔!你们姓李的都见钱眼开,还敢抢我的锣!”
“我不光抢你的锣,还想打你呢!青天白日的,你敲锣打鼓召集父老乡亲们,就为了诋毁我家贤侄,你可真缺德!”胖子扬起木槌,作势要打。
“使不得使不得!”
围得近的人立马上前拉开胖子。
“嗐,你们拉我做什么?我家贤侄开价千两,甚是公道。可张家仗势欺人,丢了五十两银子叫他捡,还放恶狗追他。那恶狗着实可恨,哪也不咬,专把他屁股上的衣裤给咬了,害得他光着腚跑回家。”
众人捧腹大笑。
汤子义捂着笑疼的肚子,“真是笑死我了!就这样的人还能考中案首……”
胖子懵了,“你们笑什么?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家贤侄今年二十岁,光腚多丢人!”
“既然你知道你侄子光着腚跑回家丢人,那你还好意思连说两遍?我敢保证接下来一个时辰,你的贤侄也就是李童生,将会成为增城人民的笑料!”
汤子义高站着大声喊话,众人再次发笑。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我让我侄子写文章骂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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