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余晖给地上的花草披上一层薄纱。窦耘身姿笔挺地站着,一声不吭,只按紧手中的瓷盆。
高氏训完,又想起窦耘平日得好来,语气缓和了些,道:“窦耘,我儿耀宗走了,再也没有人庇护我们。甭说这些衙役对我们吆五喝六的,就是常里正这样的人,咱们也不敢得罪。不然我这一大把年纪,为何还要给他们端茶倒水的,各种赔笑?”
“老夫人,这些道理我都懂。”窦耘停了一下,指着地上蔫黄的金钱树,又道:“难得二小姐有心为这个家出力,不管金钱树能不能养活,咱们总该鼎力支持。若是盆被人拿走了,她看着满地的土,如何交代?”
高氏沉思片刻,“既然如此,我们赶紧把这颗要死不活的金钱树重新种回去。只要你不告诉斐君,她便无从得知。”
窦耘答应了,跟高氏一起重栽好金钱树,才挑着箩筐上山。
半个时辰后,天完全黑了。窦耘和汤子敬各挑着一担柴,其余人双手抱柴下山,有说有笑。
趁着大家忙活晚饭的时候,汤斐君偷偷溜到屋后,借着窗户纸透出来的光,竟看到眼前的这棵金钱树比没移栽之前更叶子枯黄,枝干绵软无力。
移栽失败!
难道新换的土不好?
可是,她想起中午查看的时候,明明已有成活迹象,怎么晒了两个时辰的太阳反而更糟糕了?
她心怀疑问,蹲在地上仔细看土和枝叶,这才发现本该蓬松的新土混了些黄土,被压得实实的。水浇得过多,金钱树下有个小窝,连根都露了出来。
这盆金钱树被人重新栽过!
本来这棵金钱树就有五分病,一天之内移栽两次,将病情加剧到八分,想让金钱树叶在两三天复绿到生机勃勃的状态,难如登天。
难以言说的委屈和失望,袭上心头。她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臂弯中,小声地哭了起来。这么多天,她不怕熬苦日子,只想在专业领域内大展拳脚,带领汤家人重返富裕路。结果,开门不利……
窦耘一直担心汤斐君会发现金钱树被人动了手脚,当他发现她人不在屋里,便挑着水桶出来了。一绕到屋后,她果然在。只是她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在哭,要不要上前去安慰她?
“臭常小六,坏常小六,说了让我借住,才睡了一晚就把我赶回来!明明是他磨牙说梦话更恐怖,还怪我打呼噜吵着他睡觉。”汤子义踢着石子,用不小的声音喃喃自语。
窦耘立马出声:“子义,你可算来了。”
“窦耘,你盼着我来?”汤子义赶紧蹦哒到窦耘面前。
窦耘答道:“听不到你讲笑话,实在不习惯。”
“得了,你个闷葫芦,我讲的笑话再搞笑,也没见你怎么笑过。你分明是想我早点回来干活!”
“这都被你知道了。”
“你也不想想我多聪明的一个人!”汤子义自鸣得意,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小麻袋,“你猜这里面是啥?”
“番薯?”
“你咋一猜就中?没劲!”汤子义卖关子不成,便朝屋里走去,大嗓门把每个人叫了一遍。
高氏慈爱地问:“子义,我的好孙子,瞧你这眉开眼笑的,遇着什么好事?”
“祖母,我在常小六家吃了几顿饱饭,算好事不?”
吃饱饭,还是好几顿,谁不羡慕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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