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辰正,纸钱漫天飞舞,炮仗不绝于耳,众人披麻戴孝,跟随抬汤耀宗棺材的八仙齐到坟地里。
八仙们齐心协力将棺材放进新挖的墓穴,再用铁锹铲土将棺材盖住,插上墓碑。
整个过程中,在场的人无不流泪,以高氏、傅氏、叶氏、朱氏和汤斐君五人哭得最为厉害。最后,她们的嗓子全哭哑了。
葬礼完成后,众人虽伤心不已,还要强打起精神张罗便饭,汤斐君没有掺和,准备回房歇息。
走过影壁时,窦耘肩挑两箩筐,与汤斐君碰面。
她身穿麻衣,头戴白花,腰系麻绳,脸比洗净的萝卜还白,没什么血色,她眼底有黑圈,左眼皮肿得睁不开,脓头已破,结了痂。
他用责备的语气问:“昨晚我交代云珠要每隔一个时辰给你换一次敷的草药,她贪睡没有照做?”
“云珠有按时给我换药,清早起来消了肿。怪我哭得多,搞得敷草药白搭了。”汤斐君用帕子遮住肿起的左眼。
窦耘轻叹:“大夫明令禁止你哭。”
“窦耘,我很感激你替我请了大夫来看病,还不辞辛劳去山上采草药,并捣给我敷用。哭委实伤眼睛,可一看到棺材,眼泪就像洪水涌出,控制不了。”汤斐君解释。
再多责备只是徒费口水,窦耘说:“你莫再哭了。”
“爹入土为安,我不会再哭了。”汤斐君保证道。
“等会开饭,你别吃鱼虾等发物。”窦耘叮嘱。
温暖的叮咛,让汤斐君感觉也该稍微关心一下他,便问:“窦耘,你挑担干啥?”
“去买米。”
汤耀宗的丧事一切从简,可便饭不能寒酸,要按照红白喜事的规矩来,每桌八人,上九大碗菜,饭管够。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开饭,用甑蒸饭早该下锅蒸了,哪能这个点去买米!可别大家伙吃完了,饭还是生的!
汤斐君焦虑不安,“窦耘,缸里米不够,临时去买肯定来不及了!能不能找那些佃户们买或者借?”
窦耘伸手指地。
因久未下雨,地面干裂成一块块的,野草焦黄,橘树挂果个头小,早已入秋,天气还是燥热不已。
汤斐君明白了,佃户们靠种田为生,久旱无雨,早稻减产,晚稻颗粒无收,谁家不是数着米缸里的米过日子,怎么舍得借?就算高价买,佃户们要交租还要留给自家吃,剩下能卖的能有多少。
为今之计,只有去城里高价买米。如果饭熟得晚,上菜速度慢些,能拖多久是多久。
想完,汤斐君问:“窦耘,那买米的银子是我娘给的么?”可不能再让他贴钱。
窦耘点头。
“窦耘,辛苦你了。”
这时,云珠跑来,“窦耘,你别去买米,赶紧去后头舂米。”
窦耘挑担离去。
汤斐君问:“云珠,哪来的米?”
“刚才祝妈妈和伯爷府的老管家来了,不仅送了礼来,还有两石稻子。”
“老管家也来了?”定是又有变数!
云珠回道:“小姐,夫人让泡今年的龙井招待老管家,那肯定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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