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殿上，秦望舒在面对慕容安时，仍旧心神混乱。
毕竟今日之事，对她而言，冲击过大。
“丞相，你可知为何王爷要为你承担责罚？”慕容安自然不解，满面狐疑。
秦望舒摇头道：“臣不知。”
“当真奇怪。按照常理，外戚一党恨不得啖丞相之肉，怎会忽然帮衬起丞相来？”这其间事由，慕容安自然想不通：“怕是另有阴谋，丞相需得小心谨慎方可。莫不要再被外戚一党抓到把柄。届时，只怕朕也很难保住丞相了。”
说什么啖其肉，楚曦和不像那么恶毒之人。
秦望舒心中漠然想着，嘴上却恭敬道：“是，皇上。”
“此事暂且不提。朕如今担忧另外一件事。”慕容安稍微停顿后道：“丞相对于殿试夺魁一事，有多少把握？”
“臣并无把握。”秦望舒知慕容安此刻提及正色，因而也是收拢神色，认真答道。
慕容安皱眉，细长手指在桌案上毫无节奏敲击着，似表彰出内心烦闷：“丞相身为帝师，难道还不如那些寒门子弟学识广博？”
“皇上，广大学子苦读寒窗数十载，只求多得状元之位。而微臣终日为朝廷效力，许多学识早已生疏了，怕不如广大学子。”这也并非是秦望舒谦虚，而是事实如此。
倘若有时间，或许还可弥补。但此刻距举办殿试之日，不过十几日，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楚曦和大抵也是瞅准这一点，方才提出这条件来。
慕容安嘴角勾起，也是露出那诡谲微笑来。
“丞相不必过于自谦，这几日丞相可不必上朝，专心在相府之内准备殿试。”他微倾斜坐姿，端起桌案前，宦官早已为他沏好的热茶，稍稍抿了一口后道：“殿试试题是由朕来出，届时朕自然会命人将试题送于丞相。”
“皇上，此事恐怕不妥。”秦望舒微皱眉道。
“有何不妥？”
慕容安放下茶杯，面露狐疑：“历届殿试试题都由朕来亲自命题，这也是朝廷规矩。”
“但皇上泄漏试题，便不是规矩了。”秦望舒压低嗓音道：“此事外戚一党极为关注，倘若皇上泄题一事被外戚一党有所察觉，只怕京城府尹与工部尚书两职位，又要落入外戚党羽之手。”
此话让慕容安怔住，许久之后，他才长叹口气道：“朕也知晓此事不易，但……”
“皇上，微臣自然尽己所能，为的皇上解忧。”秦望舒见慕容安迟疑，方才开口。
“既如此，就有劳丞相了。”慕容安面色黯下，对左右宦官道：“来人，为丞相奉茶！”
接近晌午时分，秦望舒方才离宫回府。
自然是相府轿子来接。
回相府那路，却也是经过楚王府的。秦望舒撩开轿子遮帘儿，见楚王府近在眼前，心念微动，当即道：“停轿。”
轿子当即挺稳，奴仆侧身附耳过来道：“王爷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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