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合影完了，就轮到顾深雪和嘉仕兰的结婚照。
连画几张，嘉仕兰都很不满意。
嘉仕兰：“严青凤，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的结婚照里，统统都有三个人。”
青芜君不是在他背后竖中指，就是在顾深雪头上比鹿角。
更有甚者，去隔壁酒肆买了杯奶茶，杯上有爱心，而他指着顾深雪。
面无表情，但抢镜一流。
顾深雪站得腿都酸了：“要不算了吧，凑合着用。”
嘉仕兰默默看着她。
三秒钟之后。
顾深雪：“拍，继续拍，拍到玄龙君满意为止。”
眼看青芜君又在一旁开始热身，嘉仕兰冲顾深雪竖起食指：“稍等。”
他拿出云镜，向青芜君后援会璇玑城分部匿名发布了一则消息：
【在璇玑城温泉广场偶遇青芜君了耶~仙君哥哥真人比云镜中还要帅，我可以】
附青芜君配图。
嘉仕兰抓拍的青芜君，阳光下镀了金的一抹剪影，富丽堂皇，慵懒随性。
嘉仕兰发出消息后，三分钟之内，十万个追仙少女将青芜君淹没。
青芜君变作没有感情的签名机器：“……”
背后，嘉仕兰微笑着与顾深雪成双成对：“可以拍了。”
流浪儿：“小姐姐你往镜头前站一点，小人儿都画不到你了。”
顾深雪往他那里挪了半寸。
流浪儿：“请问你夫君是会吃了你吗？”
顾深雪又慢吞吞往他那里挪了半寸。
嘉仕兰直接抓过她的手，把她拖到身边，随后搭住了她的肩膀，冲镜头扬起完美的笑容。
流浪儿一言难尽：“小姐姐不笑一下的嘛，他逼婚你了吗？”
顾深雪挑高两边唇角。
流浪儿：“……算了你别笑了你笑起来好恐怖。”
顾深雪：“……你到底有完没完？”
流浪儿：“三，二，一，好了。”
黑盒子里的小人立刻施展时光穿梭大法，一个抗笔，一个研墨，把白衣似雪的嘉仕兰和黑衣如墨的顾深雪在白纸上描摹出来。
它们的行踪快如虚影，白纸上很快从无到有有了蓝底半身人像，惟妙惟肖，比人间最好的画师画得还要真还要像，栩栩如生。
“好了~你们看看。”流浪儿很自豪地将新出炉的人像递给嘉仕兰。
顾深雪随手一撩，直接收在红凤耳坠里，淡漠地点点头：“结账。”
嘉仕兰顺势从青芜君的荷包里掏钱：“画得怎么样？好看吗？”
顾深雪转头看着远方：“挺好的。”
嘉仕兰：“给我看看。”
顾深雪负手而立，无动于衷：“挺好看的。”
顾深雪从不合照，千绝宫中甚至没有镜子。
因为她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就杀了一群小孩。
从那以后，人人都说魔尊磨牙吮血，目如铜铃，青面獠牙，貌如恶鬼。
顾深雪走到哪里，人们都像活见了鬼。
青春年少的顾深雪问殷燕燕：“我是不是真的长得很丑？”
殷燕燕顶着半面青丝，沉吟半刻：“丑不丑，这不重要。在这修真界重要的是实力。实力低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力高强，才能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顾深雪：“那我到底丑不丑？”
殷燕燕魔气四溢，咔嚓碎裂了镜子：“不要分心关怀这种无用之事！”
顾深雪抱着破碎的镜子暗自心想：连从小将我抚养长大的殷右使都一路顾左右言他，看来本座是真的很丑。
从那以后，顾深雪对自己的容貌就不做幻想，更不愿意留下影像。
自然第一时间就把影像藏起来。
那么丑，还让嘉仕兰看吗？
可笑。
有群壮汉追着一个女子从她面前经过：“你找打啊！丑八怪！”
他们身上穿着水云坊的制服，那是璇玑城最好的胭脂店。
女子走投无路，四面楚歌，被他们推倒在地，哭哭啼啼：“我……我只是想买点胭脂……”
路人甲：“你那么丑！那么穷！买什么胭脂！你是来偷东西的吧，啊？！给我搜！”
女子大喊着不要，然而他们人多势众，她怀里紧紧抱着的东西，顷刻间散落了一地。
有金钗首饰，有胭脂水粉，有华服美裳。
路人甲：“好啊，这些全都是你偷的吧？！来人啊，把她押去派出院！”
顾深雪蹙了蹙眉，鬼魅般闪到他身后：“这是什么道理？”
路人甲：“你是谁啊！少多管闲事！这人钱财来路不明，我们见义勇为，你懂不懂？……啊！”
他尚在叫嚣，顾深雪已经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长发四散，颈间火花乱窜，一双眼眸更是仿佛最恐怖的深渊。
顾深雪：“长得丑，就该死吗？那我觉得，你也很丑。”
“深雪。”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了她浑身的杀气。
颈间的雷火更加猛烈了，电得她，动弹不得。
趁她受制的功夫，那路人赶紧将脖子从她手里拔出来，屁滚尿流地连退几步，对同样惊慌失措的同伴道：“走！”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了街角。
女子收拢了她的满地财物，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向顾深雪磕头：“多谢……多谢仙师仗义出手！”
经过这一阵兵荒马乱，她遮挡颜面的丝巾已经掉了。
确实是很丑的一张脸，大半张都被开水烫过。
顾深雪却直视着那些伤疤，眼神毫无闪躲：“长得丑，也没什么要紧。人活着，重要的是实力。实力低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力高强，才能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女子咬了咬牙：“仙师教训的是。仙师大恩大德，他日有缘，必将报偿。”
顾深雪目送她远去，耳边突然有人打了个响指。
那张被她藏进红凤耳坠里的画像，出现在那双白皙指尖。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清醇如泉的嗓音，带着一丝调笑。
修长指尖描摹过人像中的顾深雪，面目冷肃的少女淡然看着前方，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窘迫，与隔壁笑容亲和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嘉仕兰一弹人像：“在愁什么呢？”
人像中的顾深雪抱头，面无表情地嘤了一声：“疼。”
顾深雪：“？？？？？？？”
顾深雪倒退两步：“真的摄魂！”
一巴掌就要拍死流浪儿。
流浪儿：“……姐姐，小人儿画的人像会保留拍摄时的心境，在两炷香时间之内是活物，你怕不是今天才知道吧？也就是因为这个，刚发明的时候才会被传摄魂啊。”
顾深雪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当然知道，只是你这个人像，她动的不好。”
人像中的顾深雪斜睨她一眼：“你才动的不好，你全家都动的不好。”
顾深雪：“我没有家。”
小人顾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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