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醒来，顾老爷子恍惚记起，睡着之前自己本来只是装睡来着……
他无意识咂咂嘴，口腔中的酸甜气息还没散去，忽然觉得，心头似乎没那么堵了。
见虞弦在沙发上边打呵欠边玩手机，床头柜上那半盘子橙子被吃得精光，他沉默了会才开口：“小康呢？”
虞弦忙扔开手机起身，“爷爷您有什么需要？我见康姨在这边待了快一天一夜，就让她先回去了。再过一两个小时，方妈会送晚饭过来，今晚她会留在这边陪床……”
顾老爷子木着脸哦了一声：“我这里本来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你也回去，让护工过来。”
虞弦琢磨着，老爷子可能是有什么需求不方便让她帮忙，火速呼唤了个身强体健的男护工进来，人却没走。
顾老爷子从浴室出来，见她又在切橙子，不禁皱眉：“你怎么还在？”
被嫌弃的顾太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在她苦口婆心劝老爷子喝鸡汤之前，后者态度还挺正常的？
虞弦选择当做没听到，继续残害橙子：“我等方妈过来换班再走。省得您一个人孤零零的，想折腾人都没得折腾。”
说话间，橙子分.尸工作结束。
顾老爷子气哼哼拿起牙签，将橙子消灭了个精光，咀嚼时还不忘瞪虞弦几眼，仿佛这样就能泄愤。
许是被虞弦那句话刺激到，老人家折腾本色再现！
明明今天探病的好几拨人，带的水果都能开店了，他非说那些水果中看不中吃，要虞弦亲自出去买一些丑丑的回来，后者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顶着初夏的日头出去找水果摊。
她刚走出病房，顾老爷子脸色就变了，整个人气质完成了从老小孩到老大佬的快速转变，在短短二十来分钟里拨出好几个电话。
等虞弦提着两大袋品种多样的新鲜水果回来，最后一个电话即将进入尾声。
“……不用担心，我好着呢，根本不用住院！就是小莫他们胆子小，非要我住过来观察几天！今天检查结果也很正常，你专心忙正事，少替我操这些闲心！有你媳妇和小康小方她们照顾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虞弦微微挑眉，下意识看眼手机，果然看到几分钟前有未读消息。放下水果时，塑料袋摩擦发出沙沙声响，让顾老爷子投来嫌弃一瞥。
“回头你好好说说你媳妇！面上乖巧，实则一点也不听话！让她回家休息不肯，光坐在那边打呵欠，看得我都困了……”
最后，他中气十足地重申自己身体倍儿棒，让顾屿深专心工作不用操心自己，就果断挂掉电话。
*
哪怕远在万里之外的顾屿深挂断电话第一时间就让医院方将老爷子最新情况发过来，看完之后放下半颗心，却没能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老爷子每个月都会做一次全面检查，报告也会给到他，所以，老人家的身体情况他最了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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