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在踏入冰屋的那一刻，闻苒依旧被冻了一个激灵。
四周的冷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皮肤之中，喘进去的每一口气都像冰刀般剐蹭着嗓子，仿佛要将血液冻结。
这次的温度明显比上次要低上很多，完全是闻苒所不能忍受的，她的肢体已经开始有些僵硬，甚至没有力气去找晏听寒。
但是好在晏听寒的粘人属性再次爆发，不等闻苒反应就直接把她搂进了怀里。
晏听寒的身体一如既往火热，像是行走的炭炉一般，依偎在他怀里，闻苒的肢体逐渐开始回暖。
两人窝在沙发上，晏听寒紧贴着闻苒的后背，把头埋在闻苒的颈窝，安静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窗户都是被封死的，一丝阳光也泄不进来，但是屋里的灯光打得很足，亮得有些刺眼。
闻苒盯着头顶的琉璃灯罩，盯得眼睛有些发酸。
殷夏他们已经启程去了夜都，事情便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闻苒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本着我自不羁放纵，苍天不敢奈我何的胆魄，闷头闯到现在。
立宗不是一件小事，却又极具冒险精神，若不是身体被人操控，凭着闻苒的心性恐怕早早便立了宗，要开辟一片新天地。
这时候闻苒忽然想起师父的话，她身体的蛊毒是有人为了压制她的成长，一个人再怎么翻江倒海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闻苒猜想，那人忌惮的正是闻苒立宗。
小时候常常有人对闻苒说，她胆子太大了，事事都要搞个明白，好奇心太强终究会害人害己。
闻苒听进去却又做不到。
正如今天骤然立宗这件事，草率到几乎毫无章法，但闻苒还是做了，在她眼里，只要没有动手做过的事，就不能说做不到。
人她要收，宗她也要立，这条路她光脚摸石头过河，也要把路给走出来。
“晏听寒，我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嗯。”
“被宗门遗弃的残兵你会收吗？”
“不会。”晏听寒几乎毫不犹豫。
“为什么？”
“优胜劣汰，我要把最好的资源留给最值得的人。”
温度好像又下降了，闻苒缩着身子贴向晏听寒。
听琉星说过，晏听寒是最民主的宗主，他做事不武断独行，对待所有下士都一视同仁，连晏听寒都不愿意收，那么殷夏他们恐怕不会有宗门再要了。
“那被暗门遗弃后的残兵难道不可以去亮门做普通人吗？”
“不能，他们怀揣异能去亮门会破坏平衡，一经发现，即刻绞杀。”
闻苒心尖一跳，想到殷夏他们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知道暗门都存在，原来是亮门和暗门之间维持着一个有序的平衡，只要有人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身上好香。”
闻苒微微一顿，偏过头看到晏听寒正凑在她耳畔嗅着。
她刚从外面回来，澡都来不及洗，换件衣服就冲过来了，满身是汗，哪里会香。
就在这时，衣摆里突然滑入一个温热的手掌，顺着腰际来回抚摸，闻苒此时满腹心事，对此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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