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自己给了很大的台阶，姿态也放得很低。
可苏语妙只是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她任由贺观南在她的脚踝上揉捏，好像那是一块死肉。
她浑身带刺，嗤笑一声：“贺总好大的恩赐，我是不是该跪下来谢主隆恩？”
贺观南手上动作略微停顿，眼眸微眯：“苏语妙，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好了一点点，他不想破坏。
苏语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脸上。
英挺的轮廓在台灯温柔地光线下晕出一点线条，渲染得他越发矜贵优雅。
那双深邃的眼睛那样专注地向下盯着，谁又能知道他只是在专心地为她按揉脚踝呢。
她的目光倏然间就模糊了起来。
感觉到女人细微的变化，贺观南抬眼看她：“很疼？”
苏语妙倔强摇头：“我只是困了，你可以赶紧走吗？”
她觉得再这样相处下去，搞不好自己又要心软。
贺观南轻笑一声，捏住她的脚趾略一用力：“赶我走？”
苏语妙一缩脚，没缩动。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周林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贺总，换洗衣物和用品放在茶几旁了。”
听到这话，半死不活的苏语妙猛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她语气着急，“你要在我这里过夜？”
她瞪圆眼睛的样子很可爱，贺观南忍不住用另一只没有擦药的左手抚摸她的脸颊。
“陪你。”
他看着已经消肿大半的脚踝，给她轻轻裹上一层固定纱布。
苏语妙深吸一口气，淡了口吻：“贺总，我这里地方狭窄，恐怕您不习惯。”
贺观南忽略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没关系，我不在意。”
他去洗手间洗完手，打开放在桌上的蛋糕盒，把精致的淡绿色小蛋糕从里面端出来。
“再不吃奶油就化了。”
苏语妙看着面前的小蛋糕，心中涌上一阵酸涩。
这是她曾经最喜欢吃的蛋糕，可现在，只要看到、甚至想起这个蛋糕，她就会瞬间想到无数个夜晚，自己的心意被贺观南当做财务报表一样查看分析。
再也回不去了。
“我已经不喜欢吃了。”她侧过脸去，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贺观南眼中的柔情一寸寸龟裂开来，他捧着蛋糕，神色变冷。
“没看出你什么时候自尊这么强了。”
苏语妙反唇相讥：“比不过贺总，快订婚了还死皮赖脸要留在别的女人家过夜。”
她眼尾发红，死死攥着手心。
贺观南静静盯着她看了片刻，死寂在室内蔓延开来。
“你……”苏语妙想让他走，贺观南却突然把手中蛋糕整个扔进垃圾桶里，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避开她的脚踝，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没必要再给你脸了。”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令人胆寒。
感觉到探进衣摆的大手，苏语妙心脏发颤，颤声开口：“贺观南，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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