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恭送高叡离开后，蒋艳按照惯例训诫过妃嫔，分赏过众人后，便道：“俪妃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闻言，容妃立刻看向冯姝。
后者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容妃手背的同时，又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去搬救兵。容妃回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虽然放心不下，最终也得随众退殿。
冯姝明白，也许同蒋艳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于大家都好。
众妃嫔退出之后，立政殿的宫人们也相继退出，只留她们二人相对。
蒋艳那中宫皇后气势明显弱了几分，眉宇之间的没落再也隐藏不住。
冯姝是同情蒋艳的，这样的同情无关立场，无关身份，真的就只是同情。
嫁给高叡，不是她的选择；丈夫心中另有所爱，实非她能左右之事。如今丈夫一朝得势，她因此登上后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如履薄冰，又有给她拖后腿的娘家。
这每一件事都不是蒋艳的错，可每一件事都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她身上。
说起高叡，他也没有错。他做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当时他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哪怕时至今日，高叡也不过是做了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事情。
若说有错之人，其实是自己才对。当初不该因为一时激愤，就与阿瑄走到一处。最后的放纵，那更是不应该。可除此之外，冯姝并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
这正是太极宫的可怕之处，纵使你不想伤害任何人，可只要你人在这里，就免不了有意或无意地伤害到旁人。
一阵良久的沉默后，蒋艳率先开口道：“能重回太极宫，能与陛下再续前缘，你应该很高兴吧？”
听到蒋艳如此说，冯姝便知她们之间这唯一一次可以开诚布公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因为蒋艳问的问题，自己是绝不可能实话实说的。
冯姝看着蒋艳的眼睛，语气诚恳。“说起来，娘娘住进这太极宫里的已经有段日子了，娘娘当真觉得这里就比从前的住处好吗？”
轻蔑一笑后，蒋艳道：“看来你做正宫的时候，过得也不怎么样啊。”
这样的冷嘲热讽，冯姝根本不为所动。“至于与陛下重归于好，娘娘应该明白，此事从来不是妾能决定的。”
“你是无权决定，但并不意味着你就不能左右。以你的狐媚手段，只要你愿意，有几个男人是你拿不下的？！”蒋艳厉声质问道。
原来在蒋艳眼中，自己还真是只狐狸精，浅浅一笑后，冯姝便道：“若娘娘单独留下妾，就是为了骂个痛快，那您尽管骂吧，反正现在并无他人，妾受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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