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笑着右手比了个“八”，道：“此为内忧。”
他指了指北方，道：“此为外患。”
接着继续道：“眼下外患不足虑，内忧却是迫在眉睫。”
顾青山听了，眼睛一亮，道：“如何迫在眉睫？”
赵申道：“陛下年岁日长，虽于女色上稍有不检点，却无其他过错。那位爷，眼见陛下的位子一日稳过一日，如何不急？”
顾青山上下打量一下赵申，直言道：“过去我只当你是个不学无术，谄媚侍上之辈，倒是轻视了你。”
赵申用余光看了一眼张靖源，果然他脸上也是同样的神情。
“过去我与大人并无深交，大人误解在下，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顾青山摇头道：“不，是老夫看走了眼。”
他倒是个坦然的人。
继续道：“不过……你用美女贿赂朝中官员，到底不是君子所为。”
赵申笑道：“顾大人，我赵申可从来没想过做君子。”
“我送美人给朝中官员，一则是因为那位爷要借此笼络人。我呢，也借此试探一下，朝中官员对陛下的忠心。”
“其二，那些收下了美人，对陛下不忠的臣子，也因此留下了把柄。”
“今后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就把这些名单交出来。”
“陛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那些不忠之臣揪出来了。”
赵申有几分痛心地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在顾大人你们这些忠君爱国的君子眼中，是小人行径。”
“可是我不做，八王爷也会找其他的人来做。”
“与其被那包藏祸心之辈得逞，不如我赵申承担着骂名。”
“我赵申不敢夸口忍辱负重，但是对陛下和大江的一片诚心，天地日月可鉴！”
赵申说得慷慨激昂，到动情处，满眼含泪。
张靖源最先被赵申触动，忍不住道：“赵大人……过去是我张靖源有眼无珠，误会了你。”
赵申抓着张靖源的手，道：“今日能把这些话说出来，我真是死了也瞑目了。”
顾青山听了赵申的话，也有几分动容，道：“赵大人，老夫敬你一杯。”
赵申惶恐地举杯道：“多谢顾大人。”
二人饮罢，赵申向顾青山力陈这些年，八王爷用美女，权势，金钱拉拢侵蚀各地官员。
最后赵申总结道：“八王爷一面怂恿陛下沉迷女色，荒废朝政，一面又广施恩德，笼络人心。”
“他这是在效仿田陈篡齐之道。”
“我们只要能戳破八王爷的假面目，令天下人知道他的不臣之心，让天下人唾弃他，自可挫败他。”
“不过，八王爷经营十多年，早已蒙蔽了天下人，想要他的野心暴露，也要慢慢谋划，好生经营。”
听了赵申这一番话，顾青山心中拍案叫绝。
再对赵申刮目相看，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庆幸，幸好这等人没有偏向八王爷一边。
实乃国家幸事。
离开清心阁时，顾青山一改来时愁苦模样，面上含笑与赵申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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