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臣都屏气凝神，等待着皇帝看到奏折后的雷霆之怒。
大殿里除了皇帝挥动手臂弄出的点点声响，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就在这时，赵申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眼前的皇帝不会发怒。
带着这个念头，赵申偷偷抬头看向上方。
皇帝接过奏折后，微微撇了撇嘴，展开了奏折。
赵申留意到，那皇帝的两只眼珠，一动也没动，他根本没有看手里的奏折！
龙椅上坐着的……到底是谁？
赵申胡思乱想之际，皇帝啪地一声合上奏折，道：“朕知道了，这奏折留下，朕慢慢看。”
殿中大臣们闻言，神态各异，有的松了口气，有的露出疑惑，有的则显得不忿。
顾青山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此案案情清楚明白，陶大人虽有不察之罪，却是受了歹人的蒙骗。科举试题已经及时更改，春闱顺利举行。请陛下念在陶大人没有铸成大错的份上，从轻发落。”
八王爷随即站出来，高声道：“陛下，一个在身边待了七八年的小妾，难道竟真能装作不知其识不识字？顾大人这般为陶大人开脱，未免把大伙都当成了傻子。再有，除了陶大人身边的那位小妾，还有跟在陶大人身边多年的忠仆。难道竟这样巧，陶大人身边都是奸佞之辈？”
自私造铸币炉案以来，已经很多天，众臣们没有在朝堂上见过八王爷和顾青山正面交锋了。
这次八王爷站出来反驳顾青山，让在场的大臣感觉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八王爷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在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小妾和家仆都是奸佞之人，那他陶人望还能是一朵出淤泥的清莲不成。
顾青山一脸怒气地望着八王爷，厉声道：“旁人不清楚这件事，难道八王爷您还不清楚这件事吗？若不是您在背后谋划，怎么有人敢打春闱试题的主意？”
龙椅上的皇帝闻言，吃惊道：“顾相，你说清廉王是背后主谋？”
皇帝这话一出，大臣们一片愕然，合着刚才他装模作样，真没看奏折里写了什么。
赵申冷眼旁观，心想，眼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帝精神分裂了，分裂出了一个只知道享乐的蠢材，二是，因为某种原因，皇帝需要一个替身，来完成一些摆样子的事，比如早朝。
顾青山似乎并不意外皇帝没看奏折，恭敬道：“陛下明鉴，陶大人家中小妾是受了戏子乔二郎的勾引，才偷盗春闱试题的。而那乔二郎，则是受了八王爷府的指使，才去勾引陶大人小妾的。”
八王爷冷笑道：“顾相这话说得可笑，怎么不说陶大人的小妾是被赵大人勾引，才去偷题的？”
赵申没来由被扯进来，一脸黑线道：“八王爷，赵某可没惹你，这种屎盆子我可担待不起。”
八王爷嘿嘿笑道：“赵大人勿怪，只因在场诸位大人中，以你最为年轻英俊，又极得女人喜欢，本王这才用你举个例子。勿怪，勿怪。”
赵申笑了一声道：“照八王爷这么说，赵某倒是要谢王爷您这般夸赞了？”
八王爷哈哈笑了一声，道：“那倒不必。”
皇帝忽然接口道：“清廉王这话不错，朕可以作证。旁的不提，赵大人挑女人的眼光那真是极好的。”
说到这里，皇帝带有几分讨好地看向赵申，道：“赵大人，你上次从洪州带来的美人，朕已经腻了。眼见着天气暖和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朕弄些新美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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