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梁军也常往陈国运过粮草,前几回经过长松岭时,太太平平,也没甚异徵,甚至连那传说也少有人提,可也不知怎地,这一回大军进发,先是周泰故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后路上又见过几回死了的猫狗,直叫梁军的军士们心上嘀咕不止。
待到先行队伍才进长松岭,天空竟是阴沉起来,偏是一丝风也没有,灰蓝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要和参天的松树连成一片。
杜唯跨下黄骠马四蹄不住踢踏,又不安地打了几声响鼻,一副焦灼模样。
黄骠马三岁上就跟着杜唯南征北战,可说是久经战阵,颇通人性,露出这等情状,分明是长松岭有异,十有八玖是有埋伏。
杜唯心上暗自叫苦。将手一挥,心喝令军队停止前行原地驻扎,护住粮草。正是此时,一匹红马自队伍后急驰而来,马上一员小将,身着锁子连环甲,头戴金盔,盔顶红缨飘洒,看面貌不过十五六岁,浓眉高鼻,双目有神,正是魏国公蒋璋之长子蒋存孝。
在杜唯看来蒋存孝要往军前效力,不过是个勋贵子弟为着日后前程脸面,往军前去挣便宜功劳去了,不然怎么能投奔他阿爹麾下,蒋璋能叫自家庶长子吃了亏去?还不是捡着容易的叫他上。
但凡押运粮草,压粮的官兵们总是时刻加着十二分小心,若是粮草有闪失,主将就有罪名,别说官职保不住,就是性命也未必能保全。可蒋存孝怕甚?靠着他国公爹爹,只消粮草平安送到,他就有功劳,万一有闪失,还有他这个主将顶在前头。
杜唯心上原本就有些不忿,平安无事时还忍耐得,这回眼看着情况有变,哪里还能忍耐个来蹭功劳的贵胄子弟,当时就将脸沉了,喝道:“蒋副将不守好你后队,上来作甚?”
蒋存孝将手一拱:“将军,你看。”他将手一指两边丛林,道是,“这里若是埋伏下人马,等我们粮草进入峡道,他们掩杀出来。”说着又做了个一切两段的手势,“将我们一切为二,使我们首尾不能呼应,到时莫说是粮草,只怕是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杜唯脸上更沉,喝道:“这还用你说?”
蒋存孝却不畏杜唯脸色,继道:“若是后撤,难保他们不从后掩杀上来。且后撤一瞬,队形必乱,就是他们的机会。可要停在这里,待天色一黑,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一样是人为刀俎。”
杜唯听着蒋存孝侃侃而谈,怒气勃发,骂道:“竖子恁地话多!这些道理,哪个不懂?莫不是你以为你是不世出的将才,世人都不如你吗?!”
蒋存孝忙道:“标下不敢。只标下以为,走是死,留是难,倒不如一搏。”说着又驱马向前,在杜唯耳边轻语几句,直听得杜唯颜色变更,扭了脸看蒋存孝,同他说了几句。
蒋存孝又答了一番话,杜唯想了片刻,又问几句,看着蒋存孝言辞坚决,也就点了头,转而大声喝道:“事到如今也只望你言而有信,将救兵搬来,不然我们这些弟兄便是做了鬼,也不能饶过你!”
蒋存孝这里翻身下马,折箭为誓,必不负军中弟兄。
却是蒋存孝与杜唯说是这里离着蒋璋驻军不远,若是快马奔驰,半日即到,他愿领一支人马,前去求援。
蒋存孝是蒋璋长子,由他去搬取救兵,蒋璋先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且他们运送的粮草又是送给蒋璋的,粮草才是军魂所在,就是看着粮草,蒋璋也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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