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听说,按着额角道:“一个霸道了些,一无用了些,罢了,由她们去罢,”就此丢过不提,又问起五郎蒋存信来。
蒋存信胎里带来的弱症,三岁才将将能自己走路,口齿倒是伶俐,人也聪明,所以岑氏格外疼他,将他看得比大郎还重些。到如今蒋存信已经四岁了,还用着两个奶娘,为的是他身子弱,几乎是把药当饭吃,可脾胃又受不住药力,就叫太医按症开了方子,叫乳娘吃了,再把奶来与五郎吃,只药力到底打了折扣。
蒋璋虽觉着岑氏爱惜太过,依着他的想头,就该叫孩子好好吃饭,再习学些武艺,虽不能上阵杀敌,也好强身健体。可岑氏平日通情达理,遇到五郎的事,就不肯听劝,蒋璋话略说重几句,岑氏就把泪眼对他,直叫蒋璋没了脾气。
再看看蒋存信到底体弱,又觉着毕竟是幼子,前头几个哥哥撑着,哪里用他辛苦,也就由着岑氏去了。
蒋存信虽是体弱,可聪慧乖巧,习字念书倒是用心,比蒋存义还懂事些,叫岑氏格外心疼。待蒋璋一往军前,五郎就叫岑夫人抱到了身边。
这时听着岑氏提他,一旁丫鬟阿蔡笑回:“回夫人,五郎君看论语呢。”
岑氏却是一叹:“这孩子,前儿才病了场又不肯歇着。”便使人把五郎叫来。
蒋存信是叫奶妈子抱了进来的。
说来蒋璋生得方额广颐、眉浓目深、鼻直口方,好男子气概。岑氏也是曲眉丰颊,琼鼻樱唇,样貌娴雅秀美,可这五郎因先天弱,生得瘦小孱弱,头发枯黄,连着唤人的声气也是有气无力,只双目倒是如点漆一般,看人有神。
进得多福堂,蒋存信将将下地,还不待他行礼,岑氏已将他搂在怀里,先摸了衣裳多少,又摩挲着脸颊问他吃了甚,睡了不曾,竟是半个字也不问他方才做的什么功课。
蒋存信气弱,就是同岑氏说话的声音也不响,说完几句还要歇上一歇。岑氏知道幼子体弱,可弱成这样,还是叫她心酸,强笑着又说:“你还没进学呢,用甚功,倒伤了神。”
蒋存信天生体弱,脾气却是执拗,只道:“阿娘,儿自己知道。”
岑氏听着他说话的声气有气无力,眼泪险些又下来,待要说你知道个甚,又一想到底自己要强也是好事,故而强忍不说,又想着蒋苓性子活泼,和五郎年纪也近,五郎跟着她玩,许还活泼些,又使人唤蒋苓来。
蒋苓刚写完夏侯齐布置的功课,听着岑氏唤她,只以为有什么事,收拾了就往多福堂来。
蒋存信方才还叫岑氏抱在怀里,看着三姐姐进来,挣扎下地,避到一边,等着蒋苓给岑氏行完礼,过来与她问好。
蒋苓看着蒋存信摇摇摆摆的样子就心急,扶了一把,又摸摸蒋存信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看着不发烧,才点头:“烧倒是退了,你以后也要多吃些饭才好。”一副好姐姐模样,叫岑氏不禁露出一点笑来,又叹息:“我也才说他呢,病才好,哪里能费神看书,我叫你来同他说说话,也叫他少费些神。”
蒋苓答应一声,便叫丫鬟去取九连环并七巧板来,姐弟两个头并头地在一起解连环玩。无奈五郎人虽聪敏,身子实在弱,解了两环手上就没了力道,第三环就退不出去。
但凡是久病的人,都有些心浮气躁,何况蒋存信才五岁,若是不会也就罢了,偏是不能,格外难耐,竟是将手中的九环往地上一掷。
九连环原是锡制,锵鎯一声落地,将正看账簿的岑氏吓了一跳,才抬头,就听着蒋苓说:“五弟不小心掉地上了,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捡?这都要我阿娘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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