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说我要重新制作一个托卡马克装置呢？”
短暂沉默之后，吹风机模式再次开启：
“许少聪，可控核聚变老子没你懂，可老子也不是让你当傻子蒙呢。”
“托卡马克装置？一个月？你当这是小孩活尿泥呢。”
“你要是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没人陪你这个这个疯子在这胡闹。”
听到话筒里传出的咆哮声，许少聪并没生气。
如果在一天前听到有人一个月要造出托卡马克装置、还要赶超一分钟的纪录，他的反应可能跟话筒对面的人差不多，或许他还会更过激。
因为他是一线的人，他比别人更加了解这个事情有多么难。
甚至不能用难来定义，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只有在神话故事中才能出现。
可是，一个人让他的想法改变，那个人是造梦人，他愿意跟着这个人一起做场梦，一场看起来风花雪月、无比浪漫的梦。
不过，做梦之前，先得把某个人搞定！
“你先别激动啊，100亿资金到位，我给你一台全新的托卡马克装置，绝对是全球最顶尖的设备。而且，赶上甚至超过丑国的纪录绝对不在话下。真的，你觉得我老许是个张口就来的人么？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我可以立军令状，只要给我足够的资金什么都行。要是我弄不成，到时你把我绑到军事法庭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许少聪在赌，为了可控核聚变他从20岁的小伙已经熬到了快50，他不可谓不尽责，与他的尽责相比，这点缓慢的进度是他无法接受的。
人的一生中能有多少改变命运的机会？可能一次，可能一次都没有。
路一鸣的出现，就是许少聪一直苦等的机会。
或许最终会失败，但他不能再等，他受够了这种一事无成的感觉。
曾经志在千里的他，渐渐被残酷的现实磨平棱角，他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
面对上级阿谀奉承，面对老毛子还有卑躬屈膝，为了生存，为了保护饭碗，他竟然活成了这个样子？
曾经意气风发、满怀抱负的热血青年去哪儿了？
压抑在心中的一团火要爆了，当他说出军事法庭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或许，人从来都不明白，勇气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压抑越久，爆发越猛。
他不知道是否了解自己的这位上级、自己的这位老同学，他们曾经都拥有相同的梦想，不然不会选择可控核聚变这个冷门项目。
有的项目随便做做，就有可能出成果。又有奖金、又有升迁的机会，简直不要太爽。
他们是华科大的优秀学生，大把的机会在等着他们，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可控核聚变，因为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可控核聚变是他们心中的一个梦。
一年没有成果、五年没有成果、十年、二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是不是已经要放弃了？
能坐到他那个位置上的人少之又少，或许守住位置、安稳地退休，这才是他目前在考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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