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秦锵谨慎地环顾四周后，将藏在袖中的布防图交了出去。
齐斌斌打开，借着月光细细查看：
“这东西是真的？”
“千真万确。”杜秦锵冷脸点头，“入宫前，我的人刚从沈兴朝的书房里原模原样地拓出来的。”
“从沈将军书房里偷出来图，就一定能保证是真的了吗？”
齐斌斌抬眸，眼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焉知不是沈将军给你下的套？亦或是…你们两家合起伙来，想趁机打乱我凉国的兵力部署，好叫你们乘虚而入？”
他这话的时候，眼神幽深，一错不错地盯着对面的人瞧。
听见这句，杜秦锵脸上陡然生出股凉意。
他本就不赞同父亲的种种肮脏做法，养寇自重，卖国求荣最是下流！
但他再不耻又有什么用？早在几十年前，父亲在边境戍守之时就犯下累累罪行，早已没法清白地将自身摘出来。
难道让他大义灭亲吗？
一旦事发，砍的就是忠勇侯全府的脑袋！
这回杜英发说想用晋国边境图换凉国紫玉髓的时候，杜秦锵也曾想拒绝。
父亲用力地握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若当年自己与凉国人做的那些勾当被公之于众，杜秦锵至少还能带着母亲和妹妹逃亡凉国，凭此信物求凉国国君庇佑！
杜秦锵知道这只是父亲冠冕堂皇的说辞，毕竟紫玉髓价值连城，谁不想要呢？
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没资格说不。
他不得已启用了自己埋伏多年的暗探，庄家的儿子没被伤，眼线却联系不上了。
而恐怕以沈兴朝的警觉程度，也很快就能发现沈府中的眼线，所以拿到图后，杜秦锵把那个丫鬟也解决掉了。
幸好两颗棋子换一张边境布防图，不亏。
杜秦锵知道如何拿捏对方心理，此时的他故作恼羞成怒之态，冷笑着一把夺过布防图道：
“不信就把东西还我，没人逼着你们做交易！”
果然，齐斌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安抚地笑了笑：
“杜世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的脾气也比杜侯爷大这许多？忠勇侯与凉国合作多年，亲密无间，我们自是信的。”
“要换，我求着你换还不成吗？”
若说先前齐斌斌仍对图的真伪心存疑虑，那么经杜秦锵这么一闹，他反而信了七八分。
齐斌斌转手从怀中掏出一金丝楠木的盒子，打开捧到对方面前：
“杜世子请看，这就是我们凉国国宝紫玉髓。有了这件宝物，将来不论有何需要帮忙出力的地方，我凉国皆会尽力而为！”
手掌大小的深紫色玉髓通体透亮，在月光下流转出温润光泽。
如此宝物，也没必要验真假了。
杜秦锵合上盖子，将紫玉髓贴身收好，然后把布防图扔给齐斌斌：
“合作之事别告诉任何人，最好连来日攻打边境的凉国将领都别说。”
“我听说不打仗的这几年，边境人员往来频繁，也有不少做生意的，也有通婚的。在边疆居民和凉国军队中，沈兴朝都颇有威望，到时别有人觉得不忿，泄露了机密出去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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