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太子府的青砖，檐角铜铃在杀意中凝滞不响。
季云的剑仍钉在刺客心口，剑穗上缀着的古玉轻轻晃动，映着月光泛起一层冷釉般的光泽。
那具尸体倒下的姿态很古怪，像是被人随手丢弃的傀儡，关节还保持着生前突刺的僵硬。
季云垂眸，袖口暗绣的云雷纹在风中微漾。
他指尖轻抬时，空气里泛起水纹般的波动——那道囚住元婴的灵光并非纯粹的力量，细看竟有万千细密符文流转，每一笔划都似用星砂书写，闪烁着冰冷的秩序。
被禁锢的元婴在"琥珀"中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仿佛连惨叫都被规则抹去。
季云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墨临身上。
墨临的蟒袍下摆浸在血泊里，金线刺绣的螭龙被染成暗红。他手背暴起的青筋像蚯蚓在皮下扭动，指甲因过度用力而劈裂，在青砖上刮出几道带血的痕。
"你……"他嘶哑的声音像钝刀刮骨，喉间涌上的血沫让每个字都带着黏腻的水声，"你是墨云轩的人？"
他死死盯着季云的脸，试图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挖出什么。
“你是他派来杀我的？”
声音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颤抖。
季云摇了摇头。
“墨云轩？”他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的目光越过院墙，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随后收回视线。
“我来太子府，只是陪人来叙旧罢了。”
他指了指地上碎裂的阵纹，那些纹路仍在微弱地闪烁，像是垂死的萤火。
“然后就发现了……”
“天宫的阵法。”
“有些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墨临的恐慌中多了一分错愕。
“你来这里杀我……”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许久未沾水，“只是顺手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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