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临说完，期待地看向季云，似乎在等待赞赏与认同。
他认为这个计划大胆、有效，足以展现他的雄才大略与不择手段的决心。
在他看来，为了皇权，牺牲一些蝼蚁般的平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厅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熏香，依旧不知疲倦地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此刻却显得格外刺鼻。
季云脸上的平静终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
他的眼神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落在墨临身上。
血祭满城百姓？
这就是他所谓的计划？
这就是他想要拉拢自己去完成的“伟业”？
血祭满城？
季云心中只觉得一阵荒谬感升腾而起。
可笑。
这就是皇室？
这就是曾经的储君？
倘若这朝堂之上，这皇权之内，尽是墨临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渣滓。
那墨云轩与谢归将其血洗一遍，又算得了什么滔天大罪？
季云甚至觉得，那两人或许做得还不够彻底。
虽说墨云轩那家伙，不像是个心怀天下苍生的主。
但至少，他认识的那个谢归，骨子里似乎还残存着几分未曾泯灭的良知。
不像眼前这位。
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墨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那份自以为是的魅力荡然无存。
只剩下被冒犯的阴沉。
他不是傻子。
季云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厌恶，已经说明了一切。
拒绝。
甚至……是敌意。
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在墨临眼底闪过。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那是早已约定好的暗号。
传音入密，送向厅堂内外潜藏的护卫。
——杀了他！
然而，墨临的杀意刚刚升起。
他的命令甚至还未传达到每一个角落。
季云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也没有华丽炫目的术法光芒。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手。
对着墨临的方向，虚虚一握。
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拂去衣角的尘埃。
“砰！”
一声闷响。
伴随着骨骼错位的细微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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