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
卫燃扯下腰间的攀山绳猛地甩向安和生,在它入水的瞬间,套住了它。然而,他入水的强大惯性也将卫燃拖拽在地上。
手肘贴着粗糙的石板,火辣辣的疼,鲜血渗出,可卫燃顾不得疼,只想拽回安和生。
毛球跟着扑上去,咬住了绳子的后端,与卫燃一起抓紧了绳子。
“谢扶音!谢扶音!”安和生手伸向水底那个人。
三千年了,连安和生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变成过多少人。有许多的事,他都不记得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安和生还是商陆,但是他一直都记得一个名字:谢扶音。
那是三千年前的一个夏天,他不记得是获得永生的第几个年头,换了多少个身份。只知道,这个世上出了个圣人,能一眼辨出他们身份。
他们的兄弟,已经接连几个出事了。因此,干脆各自断了联系,找个地方避上几十年,等风头过了再出去。
他选择了气候凉爽,地处遥远的神秘南疆。
南疆民风淳朴,就是稍微穷了些。背着行囊刚到村镇,他习惯性打量着四周,突然,一双枯槁的手,抱住了他的腿。他低头,看到肮脏无比的老妪。
老妪干瘦如柴,腿脚溃烂,周身散发着恶臭,一看就快不行了。
他不想沾染上死人的晦气,打算一脚将这将死之人踢开,却无意中瞥见老妪腰间拴着块破石头。
他做过强盗做过土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自也有见多识广的一面。老妪那块看起来有点像西缅那边的料子石。
于是,他取下了腰间的水囊,喂给了老妪,想顺走那块石头看看究竟。
行囊里刚好有半个馒头,他顺手掰了一块喂给她。
“谢谢你年轻人,让我不做饿死鬼。你是个好人。”
他心想,我才不是一个好人。
“刚刚有个漂亮的年轻人,说去给我端粥,可我等不及他了。这世上,还是很多好人的。“
老人巍巍颤颤地握着他的手,等她再松开,人已经断了气。
他摊开自己的手心,发现老妪竟把那块石头放在了他手心。
那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他失望的想要丢弃,突然感到有人走向了自己。警觉回头,发现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像是南疆本地人,与这边黝黑的皮肤不同,他乌发雪肤,双眼清澈,明明一身素衣,却有天人之姿,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着死去的老人,端着粥的年轻人眼神悲悯,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打量,年轻人朝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年轻人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他自己,周身透骨冰凉,竟无端生出一股被看穿的恐惧来。
他慌忙丢下石头,落荒而逃。
却不曾想,他心怀贪恋的‘假善意’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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