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就像索命幽灵，一下子摧垮了我的意志。
紧绷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倒了下去，止不住抽搐着。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外婆的声音。
“别怕，是我。”
“外婆！”
我那即将被恐惧抽离的灵魂，瞬间回到了体内。
连滚带爬地起身，抱住了湿漉漉的外婆，一遍遍地叫着她。
外婆轻抚着我的额头，不停安慰着我。
等我情绪稳定下来，才注意到她满脸疲惫愁眉紧锁，急忙问她怎么样了。
外婆什么都没说，自顾自找到那碗生米，轻轻解开上面的红布。
随着她把红布抽走，我看到原本满满当当的米，只剩了不到一半。
我惊讶之余，后知后觉地发现河面的浓雾散了。
借着头顶的月光与船头的烛火，可以清楚地看到河水清澈了许多。
“它们接受了贡米，明天村里就会恢复正常。”
外婆说着便招呼我靠岸，语气中却没有解决事端的轻松，反而十分沉重。
回去的路上，外婆阴着脸一言不发，直到进了家门才重重叹了口气。
她告诉我，古代女子不会随意把贴身手帕交给他人。
女尸把绣有鸳鸯的手帕留在船上，无疑是想和我成就一桩姻缘。
这恰恰是外婆多年来求之不得的好事，她第一时间联想到，为我推算出的那一丝转机。
女尸道行不浅，又倾心于我。倘若真能与她结合，她必能为我挡住灵缘。
外婆想帮我抓住这份机缘，才会那么急切地下水。
她通过符咒与女尸建立沟通，后者果然愿意庇佑我。外婆心中大喜，迅速献上那枚龙凤簪，对方也欣然收下。
虽是灵媒，却也需要昭告天地，缔结缘契，而这一切需要在女尸存身的棺木前进行。
本来一切顺利，可就在外婆随她游到河底，来到隐藏的棺木前时，异象突现！
河道深处陡然出现一道旋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女尸及她的棺木吸了进去。
外婆心头大骇，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拉住她，却被一股看不到的阻力排斥在旋涡上方。
等到漩涡散去，她在河底寻找了很久，却再也没看到女尸和棺木。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外婆无比的懊恼，因为只要缔结了缘契，哪怕女尸消失在河底，我们也能感应得到彼此。
可现在功败垂成，命里的转机化作了泡影。
“应该是黑衣老太太做的。”
我想起河面上曾出现的莲花灯，急忙跟外婆交代了一番。
外婆听了并不意外，只是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就络绎不绝地来我家道谢。
正如外婆昨晚说的那样，他们起来就发现河水恢复正常，村里的威胁被解除了。
可我命里的威胁，反而愈演愈烈，外婆也再未提及所谓的转机。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隔三差五就会做可怕的梦。
有时是面目狰狞的邪祟对我龇牙咧嘴；有时是躯体残缺的死人哭泣着向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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