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后，众人亲眼看着。
萧承景堂堂一朝天子，那样尊贵骄傲的一个人，就这样在赵启面前弯了腰，屈了膝。
“萧承景，你起来，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江晚月不屑道。
“哈哈哈哈……”赵启笑得不能自已，“想不到当今陛下，有朝一日竟还会如此卑微！”
“就为了一个女人？哈哈哈……”
萧承景半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膝盖，迟迟不动。
“娘娘你看，陛下多在意你啊！”
赵启狠狠扯了一下江晚月的脖子，他用只有江晚月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看来，今日黄泉路，你不会孤单了，会有很多人，去陪你的。”
话落，赵启转头看向萧承景，将一把剑丢在他面前，“萧承景，我要你给表兄偿命！”
萧承景拾起那把剑，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赵启带着江晚月往后退，保持十步之外的安全距离，“你想做什么？”
敢拿剑朝他走过来，不顾及江晚月的死活，怕是不肯拿自己的性命做交换了。
一个女人，在帝王的心中，终究是不敌自己的性命与江山。
萧承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像失了魂魄般。
半晌，他终于开口，“朕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
“万一朕真的殒命，你又食言怎么办？”
隔着数丈的距离，江晚月与萧承景遥遥相望。
她已经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萧承景何其聪明，怎会在关键时刻犯傻。
就算今日他死了，她也活不了，还会连累整个个南雍。
赵启现在已经疯了，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才会罢休。
“你当谁都是陛下，言而无信？”赵启挑眉，蔑视道。
他一路退到了护城河边，已经退无可退。
“陛下要是不肯的话，我们就试试好了！”
赵启抽出一把剑，横在江晚月的脖颈间。
稍加用力，江晚月白皙的脖颈上，便多了一条红痕。
萧承景瞳孔地震，“住手！”
“朕答应你！”
赵启微微诧异，他竟然真的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但朕要你发誓，朕身死后，不要再牵连无辜之人。”
月华如水，隐匿温柔。
萧承景看着江晚月，眸中仿佛装满了这辈子所有的深情。
“阿晚，对不起。”
对不起，骗了你这许多年。
对不起，让你伤痕累累。
对不起，我选择了另一个人。
对不起，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还有许多许多……
江晚月道：“萧承景，之前我被人挟持，你不是宁可杀了我，也不放过那个刺客吗？”
“如今重来一次，你却在这里惺惺作态？”
“你的狠厉决绝去哪里了？”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萧承景想听的，并不是这些话。
“阿晚，别跟朕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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